我这一辈子,生来就是贱民,按道理,我这样的人,是应该老老实实,规规矩矩,不惟不能乱说乱动,就是错一步,都有大麻烦。但是,我生来就是犟脾气,凡是必须较真,不讲理的事儿,无论如何过不去。这样的人,还赶上了那个十年,居然能活下来,想想看,真是奇迹。
在我的印象里,那时候的中国人,除了少数能当兵,而且当兵还有幸能提干的人,其他人,几乎没有什么改变命运的渠道,推荐上大学,名额本来就少,能有几人能得呢?真正干得好的,比不上有靠山的。无权无势的小人物,能琢磨一个轻松点的活儿干,就算撞上大运了。
所以,在大家都没有什么希望的年月,小人物没有什么生存之道可言,混得好的,和混得不好的,也就是一步半步的分别,大家都是勉强活着。余华先生的小说《活着》能够持续地大卖,看来大家都明白这个道理。
一度,我在写评论写的起劲的时候,觉得我还是能改变世界的,可是,到后来,我才发现,一旦撞到了冰山,像我这种人就是在沉船上三等舱的乘客,连个救生艇都没有资格坐,甚至,还没等爬上甲板,船已经没顶了。
这个世界太魔幻,太神奇,但是,也还是个草台班子,甚至是一个演技很差的草台班子。做看客的我辈,不大可能安心看热闹,说不定,哪天一个风浪,就让你有了灭顶之灾。
改不了世界,那改变自己呢?估计也不行,都是成年人了,改变自己,哪有那么容易,学好难,在世道不好的时候,几乎不可能,学坏呢,其实也不行,总有比你更坏的,一比,就把你比下去了。
所以,该怎么活,还是怎么活吧,能活着,算命好。
